参考消息网10月3日报道 台媒称,1991年南斯拉夫解体,联盟成员之一的马其顿独立,建立马其顿共和国。之后因国名争议,在申请加入联合国时遭希腊强烈抗议,便同意暂时使用较为中立的名称“前南斯拉夫马其顿共和国”(FYROM),加入联合国;但在国际上,该国仍被称为马其顿;而在希腊,所有人则绝口不提前述任何名称,以其首都名斯科普里称之。
据台湾联合新闻网9月27日报道,这一连串令人摸不着头绪的争议,起源于“马其顿”这个名称。但不就是个名字吗?为什么会在马其顿与希腊两国之间造成政治动荡与舆论分歧?还让欧盟、美国与俄罗斯也都跳进来试图插嘴呢?此事涉及“国际政治”与“历史”两个面向。
“马其顿”国名的政治角力
政治上,希腊的官方说法是:挪用“马其顿”作为国名,影射了对希腊国内马其顿省的领土侵犯意图。国名的争议造成希腊与马其顿之间,超过四分之一个世纪的政治僵局,最直接的影响便是希腊由于不满马其顿,长期否决马其顿进入希腊作为会员的国际组织,例如欧盟和北约(NATO)。
报道称,今年6月,在旧政府因贪污丑闻下台,新政府上任欲带来新气象之际,马其顿总理扎埃夫与希腊总理齐普拉斯签署了改名协定。希腊总理承诺,如果马其顿改名为“北马其顿共和国”(以便与希腊的马其顿省有所区分),希腊将不再反对其加入欧盟及NATO。
报道认为,而希腊与马其顿之间的历史恩怨,之所以在这个时间点被往前推进,除了新政府新气象外,更是由于马其顿的地理战略位置,使其成为欧盟、美国与俄罗斯的势力交界点。尤其是若更名成功,马其顿将就加入NATO与欧盟一事展开谈判,此举将大大削弱俄罗斯在西巴尔干的势力。
报道称,由于“北马其顿共和国”仍然带有“马其顿”一词,因此在希腊国内引发了一波强烈的民族情绪。右派与国族主义分子认为,承认马其顿为国名或民族,等于羞辱希腊国族认同,同时也造成国家威胁,并指责签署改名协议的希腊总理“叛国、卖国”。
“马其顿”的历史争议
报道称,历史上,马其顿共和国以“马其顿”为国名,之所以引发希腊强烈不满,是因为希腊人一直以来自诩为“亚历山大大帝的子孙”,为伟大马其顿帝国荣光的继承者。现今希腊北部地区的马其顿省,其名便是承袭自亚历山大大帝在两千多年前建立的马其顿帝国。
报道指出,而现马其顿共和国所在地,虽然当年曾为马其顿帝国所辖,但马其顿人与现居于希腊这个国家,并使用希腊文的大部分希腊人分属不同民族,说的是斯拉夫语系的马其顿语。反对邻国以马其顿为国名的“大帝传人”便认为:说着古希腊文,又是亚里士多德家教学生的亚历山大大帝,他所建立的马其顿帝国,怎么能被说着斯拉夫语的外国人拿去当国名呢!?
报道称,在地理上,马其顿一词可泛指现今希腊北部、马其顿共和国,以及保加利亚南部的地区。在1991年南斯拉夫开始解体前,现今的马其顿共和国便已以马其顿之名,隶属于南斯拉夫联邦。
马其顿认为,居住于马其顿这个地理区域的人,皆可认同马其顿;但希腊却认为,公元前第4世纪建立于现今希腊北部的马其顿帝国,以及其代表人物——亚历山大大帝——是希腊历史不可分割与分享的一部分,其认同具独占性。
现今希腊北部的马其顿地区,迟至1912年才脱离奥斯曼土耳其帝国(也就是拜占庭帝国)的管辖,成为于1830年建国的当今希腊的一部分。因此马其顿省的人口组成,除了讲希腊文的希腊人之外尚有许多其他民族,例如讲土耳其文的土耳其人与斯拉夫语系的马其顿人。
报道称,其后,希腊经历了两次大战及随后而来的内战与军事独裁政权。二战期间,希腊北部遭轴心国占领,其东北部落入保加利亚手中,西北部则为德国占领(一小部分被意大利占领)。当地人民对德军占领顽强抵抗,其中反抗军主力便是由许多马其顿人组成的。
报道还称,从一战后一直到70年代军政府垮台的这段期间,希腊政府在其有效管辖的范围内,对相隔约一百年才成为希腊省份的马其顿地区,大力推行“希腊化”政策。
报道指出,希腊人将这些具有自己语言文化与认同的民族称为斯拉夫人,在政治上或日常生活中皆不承认他们是“马其顿人”,因为对他们来说,“马其顿”等于马其顿帝国,等于希腊。
马其顿的“大帝传人”认同建构
回到名称争议,在希腊人“马其顿=马其顿帝国=希腊”的逻辑下,最让他们无法接受的,就是马其顿共和国诉诸自身为“亚历山大大帝传人”的官方论述。
报道称,这个论述是在马其顿前总理格鲁埃夫斯基一手倡导下,才成为主流意识。该论述主张:当代的马其顿共和国与古代马其顿帝国之间,有着直接的历史联系。
报道称,面对来自邻国希腊咄咄逼人的“亚历山大正统继承人”主张以及国际上的打压,尽管马其顿官方希望借由“古马其顿化”政策,来深化国内的想象共同体建构,团结起来与百年宿敌希腊争雄,然而对马其顿人民而言最重要的现实是,过去几十年的政治僵局,让他们无法进入欧盟或NATO等国际体系。
报道指出,在这个失业率高达26.7%,人均GDP仅1.4597万美元的国家,其人民亟欲寻求突破与发展。改名协议虽然可能不是完美的解答,但至少可以作为一个策略性的突破口,为马其顿折中带来不同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