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刘羽西
提要:
- 前几日,奥克兰大学教授Paul Clark发表文章,就中国干预新西兰政治问题进行事实验证,结果显示媒体宣扬的东西与事实相去甚远。前新中关系促进会主席Stephen Jacobi也曾说过,反中国的言论最终会变成反华人以及对海外华人的打压。在新西兰短暂的历史中,对华人的打压可谓源远流长,最著名的华人人头税就是个例子。
- 此前英文先驱报曾在2019年9月20日头版刊登布莱迪教授的文章,说霍议员把工党2017年的口号:“Let’s do this” 翻译成:“撸起袖子加油干”。这是霍议员引用习近平主席讲话中的词语,并由此作为理由攻击霍议员。后来,布莱迪教授又解释“撸”和“干”的民间俗语含义,借此来污蔑丑化。所以,霍议员在其文中写到布莱迪对此的恶意解读,并表示他可能不喜欢美国总统川普,但是也不会用这么恶劣的词语来攻击。而英文先驱报却没有刊登这句话,有可能是感觉太尴尬了罢。
- 霍议员在2019年5月的英文先驱报上发表文章,对布莱迪教授把新西兰全体华人侨领的名字都提一遍的这种做法给予指责。然而据我了解,英文先驱报却在报道中删除了霍议员原文中的一句话。
霍建强议员在上个月宣布告别国会的消息让我比较惊讶,但是也并不意外。惊讶的是,他在今年大选工党里排名很高,为第26名。前20名基本都是总理及内阁部长,中间有四名包括议长副议长等,之后是党鞭,然后就是霍建强议员了。可以说他的排名非常“高调”,而且很受重视。选择在此时急流勇退难免让人觉得惋惜,然而又在情理之中。虽然他公开称是为了多陪陪家人,当然这也是事实,然而进一两年中美贸易战直至现在的“新冷战”局面也想必是他离开的因素之一。正如他在接受采访时所说,每当看到Nick Smith的脸都觉得自己应该离开;敌对的情绪不断滋长,而且完全跟他说什么做什么没有关系,而只是由于他的中国背景。
国会议员哪怕在任期间一言不发都有机会发表两次演说,即就职演讲(Maiden speech)和告别演讲(Valedictory statement)。这种演讲跟平时辩论很不一样,一般都是开头幽它一默,结尾一阵感动。霍议员是2008年进入国会的,与现任总理Jacinda Ardern以及财长Grant Robertson都是同一届。在入职演讲中他提到了自己的经历,政治理念和参政理想,并把少数族裔国会议员看做是带动该少数族裔社区参与主流社会生活的桥梁和助力。一转眼12年过去了,霍议员在国会工作9年,兢兢业业为自己政治抱负耕耘,建立了新西兰中文周,修订及完善19部法律,其中包括很著名的《信托法》等等。
新西兰中文周
新西兰中文周有一个特别奇特的现象,就是在主流社会中比在华社里感觉更加流行。我感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很多本地华人根本不了解不在乎也不珍惜它吧。咱们新西兰中国周是新西兰除了毛利语周和太平洋语言周之外的第三个非官方语言周,而毛利语和太平岛语言都不是国会立法通过的。
为了让国会立法通过,霍议员从2010年开始,努力了三年,在此期间他必须获得各大政府机构及非政府机构,还包括大型商业企业,比如机场、恒天然、大学、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等在中文影响力方面的共识后才可以完成。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2014年新中友好协会年会上中文周正式发布,当时我也在现场,见证了这一历史时刻,其中霍议员与新中友协主席荣大伟,时任新中关系促进会主席Pat English,以及前中国驻新西兰大使王鲁彤四人一起半握手半拥抱庆祝新西兰中文周就此落成。那个时刻被相片永久的记录下来了,一段时间内都被称为是新中友谊的象征,直到2017年新西兰反华教授布莱迪(Prof. Anne-Marie Brady)发表文章引起新西兰反华风波。如今看来,这张照片恐怕要被布莱迪教授当做是霍议员被“统战”的象征了,真是令人哭笑不得。我个人感觉,霍议员的告别也一定跟这些反华势力的无理攻击有很大关联。
中文周的联席主席是Jo Coughlan,也就是前国家党总理Bill English的弟媳。我感觉霍议员从政这些年在政界交了很多朋友,不分党派与背景,因为设立中文周本身是超越政党界限的事情。回想当年,据报告显示,按新西兰每$100万国际商贸活动量化方式计算,在校学生外语学习情况如下:63名学生学法语,31名学生学西班牙语,12名学生学德语,10名学生学日语,而只有2名学生学中文。霍议员作为华人国会议员,于公于私都应该推广中文。
我也在做中新两国文化交流的工作,不过基本上都在华人圈子里面转,很难出圈。有一次我问一个洋人朋友,为什么他对中国文化不感兴趣,他若有所思地看看我,之后反问我对印度文化有多大的兴趣。后来我明白其实我们所需要的就是建立起一种关联(Relevance),让中国、中华文明与文化与其他国家人民有关联,而学习中文就是这个关联。需要特别说明的是,建立这个关联并不是入侵他国文化,或者“统战”他国国民,而是能够增进相互理解与认同,促进友谊与合作,不会被四处飞扬的恶意虚假信息所蒙骗,从而产生敌意。
去年9月份的一天,国会开会前,霍议员和议长一起用中文做了祷告,庆祝新西兰中文周。很多人可能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天,很多人也许只是觉得这就是一场秀,却不知道这是国会成立150多年来第一次用中文祷告。
国会法制委员会主席
2017年工党在选举中组成了联合政府执政,而这距离霍议员发表入职演讲已经过去了9年。从政以来,这也是他第一次做执政党的国会议员。他被任命为国会法制委员会主席,是西方国家中首个被任命为法制委员会主席的华人。在任期间,他组织修订修改法律19部,包括《信托法》、《隐私法》等等,当然也有华人比较关心的《地产经纪管理和处罚条例》。
法制委员会每三年一次会接受对现政及选举的调查,接受大众的提案并举办直播听证会。而此时的大环境正是中美贸易战如火如荼,中新关系紧张。反华教授布莱迪提案给委员会,阐述中国对新西兰2017年大选的干预,然而却晚提交了近6月。而国家党国会议员Nick Smith提出要特批这个提案。法制委员会当时有8名成员,4个国家党委员,4个工党委员。据后来Nick Smith 泄露给媒体的信息,4个国家党的委员投了赞成票,而4个工党的委员投了反对票,导致没能特批。而这种不道德的泄露却在媒体上掀起了轩然大波,一时间反华声音四起。致使后来第二轮的提案中,霍议员因为中国背景身份而因此回避(recusal), 请问他难道不是新西兰公民吗?这个时候西方所强调的人权和价值观去哪儿了?我当时也亲临了这些事情的发生,我就想问问布莱迪教授,作为大学教授,如果您的学生交作业晚了6个月,你会给多少分?
国家党口口声声说的对中国亲近,对华人好,却在杨健议员被布莱迪教授屡屡攻击的情况下,全体投赞成票,这“一个华人顶两个印度人”究竟是按什么计算的,想必大家也都心知肚明。民主社会所珍视的人权平等法制,在这种新冷战思维下竟显得如此苍白。
然而,霍议员也没有坐视不理,他在2019年5月的英文先驱报上发表文章解释了前因后果,也得到了署名的全文发表。文中霍议员对布莱迪教授把新西兰全体华人侨领的名字都提一遍的这种做法给予指责。然而据我了解,英文先驱报却在报道中删除了霍议员原文中的一句话。
此前英文先驱报曾在2019年9月20日头版刊登布莱迪教授的文章,说霍议员把工党2017年的口号:“Let’s do this” 翻译成:“撸起袖子加油干”。这是霍议员引用习近平主席讲话中的词语,并由此作为理由攻击霍议员。后来,布莱迪教授又解释“撸”和“干”的民间俗语含义,借此来污蔑丑化。所以,霍议员在其文中写到布莱迪对此的恶意解读,并表示他可能不喜欢美国总统川普,但是也不会用这么恶劣的词语来攻击。而英文先驱报却没有刊登这句话,有可能是感觉太尴尬了罢。
前几日,奥克兰大学教授Paul Clark发表文章,就中国干预新西兰政治问题进行事实验证,结果显示媒体宣扬的东西与事实相去甚远。前新中关系促进会主席Stephen Jacobi也曾说过,反中国的言论最终会变成反华人以及对海外华人的打压。在新西兰短暂的历史中,对华人的打压可谓源远流长,最著名的华人人头税就是个例子。
霍议员的演讲中没有提到任何其团队,朋友以及支持者的名字,因为他说如果公开提了他们的名字,他们就可能受到布莱迪教授等人的无理攻击。这是何等的令人心痛。作为偶尔的时评人,我也曾被布莱迪教授提名,然而她却不敢在推特上跟我辩论。新中友好协会也曾经邀请她参加我们的辩论活动,而她的回复却是“你去看我写的书”。我觉得宣扬民主,人权,平等是好事儿,然而咱们不能没有任何依据的乱加指责是不是?后来我领悟到,原来反华这档子事儿是门儿生意,甚至在美国,反华都已经成为了基本政治策略。难道麦卡锡主义又将迎来春天吗?中国人都有“原罪了”吗?而海外华人如果不骂自己祖籍国,不骂共产党,不骂自己祖宗就是间谍?这真比文革还狠。霍议员在中国曾经经历过文革,没想在21世纪,在以民主标榜的西方社会又经历了一遍。
一个华人前辈曾经跟我分享了1999年-2008年间新西兰工党跟华人的亲密关系,也正是那个时候工党带领的新西兰政府,没有被意识形态的不同所牵绊,跟中国签订自贸协定,展开多边合作,为2009年以后全球经济快速发展时期新中合作关系的腾飞打下了不可替代的坚实基础。这些成绩与很多海外华人的努力密不可分。然而,经贸交流也应该与人文交流同步,也应该是双向的,深入的有人情味儿的。霍议员曾开玩笑的跟我说,身边有些比较成功的商业人士都说他们昧着良心给工党投了票。我的感觉是,工党与华人有天然的亲近感,也许是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原因罢。过去的30年里,新中关系中有很多真正有积极影响力的变化都是由工党政府做出的,面对9月18日的大选,让我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