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民：封城日记（45）: 脆弱群体

老人群体是脆弱群体。

在21世纪能让世界停摆的病毒究竟有多大的威力，之前没有人想过。

其实不是没有人想过，而是人们比较容易忘记。

号称“史上最惨烈的病毒大屠杀”的1918年西班牙流感全球大流行，造成当时世界人口约四分之一的5亿人感染，4千万人死亡，其中对20-40岁的青壮年的杀死率特别高。

在1957年亚洲流感中，全球900多万确诊病例，死亡人数超过20万。当时病毒的主要感染人群年龄在5-39岁，其中将近一半是5-14岁未成年人。

香港流感是一种1968年在香港爆发的流行性感冒，同年传到美国，并一直持续到1969年，估计两年内有75万人死亡。感染年龄组别多在年青人群。

此次Covid-19病毒的全球大爆发，虽然尚未结束，但已经致使近400万人感染，近30万人死亡。

这场灾难至今为新西兰带来了近1500个感染病例，其中21个人因此而死亡。尽管感染病例以20-29岁的年龄组居多，为23%。但是死亡病例却清一色的偏倒在60岁以上的老年组。

从不断的信息流动中，人们把眼光定位在基督城Rosswood养老院，因为仅这一个养老院就有11个死亡病例。

对于这种现象，不仅是政府，不仅是卫生部，不仅是新闻媒体，也不仅是平民百姓，我对此也抱着一颗同情心，同时也提出疑问：为什么？

媒体以猎奇为生，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就像民以食为天一样可以理解。但对于Rosewood养老院的各种追踪报道，尤其是对护理人员的服务质量上的质疑，无疑是对那里员工的伤害，尽管她们也冒着被感染的危险，而且的确有几个已经被感染了。

在问了几个为什么的前提下，我查了一些资料，做了一点研究，发现，此次受攻击的老年人，只是新冠病毒在本世纪上演后的一种选择，跟其他无关。就像上帝想用洪水把人类洗刷一遍一样，病毒想让人类停摆，谁都没有办法阻止。在自然力面前，人类就像尘埃一样渺小。几个养老院的护士又能怎样？

我说此次病毒让死亡高发人群集中发生在老年人群，不仅体现在新西兰一个国家身上，在全球有着普遍性。

新西兰

新西兰新冠死亡病例的21例，全部是老年人。其中Rosewood 养老院是重点爆发场所。

在新西兰的21例死亡中，至少有15例可以追溯到老人院或休养所，大约140例Covid-19感染是在设施老化的集群中。

新西兰卫生部Broomfield博士已委托对出现Covid-19病例的所有其他老人护理、疗养设施进行审查。

意大利

意大利安莎通讯社(ANSA news service)报道称，有200名老年居民在该设施中死亡。

意大利当局表示，疗养院里一些最严重的疾病爆发本可以预防，他们已经对一些疗养院的渎职行为展开调查，其中包括意大利最大的疗养院之一: 米兰有1000个床位的Pio Albergo Trivulzio。

西班牙

西班牙还没有将疗养院的死亡人数包括在官方统计中，尽管当局称10%到20%的养老院居民可能已经感染。

3月23日，被派往马德里疗养院进行消毒的士兵发现，有数十名老年居民死在病床上。西班牙国防部长承诺，政府将“毫不留情地、强有力地”找到肇事者。目前，公诉人正在调查西班牙各地约86家疗养院的数百起死亡事件。该调查包括马德里地区的40个设施，该地区的死亡人数超过了西班牙其他地区。

英国

英国卫生大臣Matt·Hancock于本周三告诉议会，疗养院的护理人员可能占英国死亡总人数的20%。这与非营利组织“全国护理论坛”(National Care Forum)的估计相符。该论坛称，在英国与冠状病毒相关的死亡病例中，居住在养老院的老人和残疾人占了4000例。但是，英国的一些研究人员认为，养老院的死亡率高达40%，这是一个惊人的数字，因为这样的设施容纳了全国不到1%的人口。

法国

在法国，最早限制冠状病毒传播的措施之一是法国总统埃马纽埃尔·马克龙(Emmanuel Macron)敦促人们停止去老年护理中心看望老人。但也有人担心这一决定的心理代价。

德国

在德国，根据 Robert Koch Institute 的数据，全国5000例死亡病例中有三分之一发生在护理中心。德国总理安格拉·默克尔(Angela Merkel)周四表示，在护理和辅助生活设施中，人们“不得不忍受”的痛苦让她不堪重负。

她说：“这很残酷，除了工作人员尽最大努力之外，没有人能帮助那些生命垂危、体力衰退的人。”

比利时

在比利时，自本月初以来，官员们已将疑似病例纳入总死亡人数，在6450例记录死亡病例中，有一半以上是在长期护理机构，而不是医院。在这些疗养院的死亡病例中，95%是“疑似”冠状病毒病例，这意味着患者表现出了Covid-19的一些症状，但没有进行病毒检测。

“我们过去没有足够的检测能力，无法在实验室里确认所有病毒，”比利时公共卫生研究所(Public Health Institute)病毒性疾病负责人史蒂文·范古赫特(Steven van Gucht)在本周的新闻发布会上说。“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些案件不那么真实。”

美国

《华盛顿邮报》(Washington Post)编制了一份全国范围内超过1300家疗养院的名单，并于本周的一项分析发现，美国近十分之一的疗养院报告了新型冠状病毒病例，死亡人数已达数千人。

这个清单还远未完成。超过6个爆发严重疫情的州——包括马里兰州和弗吉尼亚州，那里的数十名疗养院居民已经死亡。

世界卫生组织负责欧洲事务的高级官员Hans· Kruger 星期四在一个新闻发布会上对记者说，有关养老院居民的“令人深感忧虑的画面”正在浮现。他说，根据各国的估计，“死于Covid-19的患者中有多达一半住在长期护理机构。这是无法想象的人间悲剧。”

有些原因是可以探讨的。比如许多欧洲国家基本上忽略了在疗养院进行的冠状病毒检测，而将检测能力集中在医院病人和医院工作人员身上。意大利national health service在最近的一份报告说，在疗养院死亡的人绝大多数不太可能接受过病毒检测。

应该，现在是把资源投入到老年人集体养老院的时候了——为工作人员和老人提供更多的检测，为护理人员提供合适的防护服和面罩，并对他们进行快速培训，以保护他们自己和老人。尽管这些设施的大多数居民都很脆弱，但是良好的医疗保健应该能够防止许多人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