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草间,是现代版仙境中的爱丽丝。我爱艺术。除了艺术,什么都无所谓。”——草间弥生
李白说:天生我材必有用。
贾宝玉说:老天生人,再不负虚情。
很多人,穷尽一生,拼搏一生,也不过庸庸碌碌平平淡淡。有些人,人生存在很大缺陷,然而这种缺陷也是一种优势,成就绚烂人生。因为,上帝如果给一个人关上一扇门,必然也会为他打开一扇窗。
草间弥生就是这样。
提到草间弥生,绕不过去的一个词首先是“精神病患者”。
大概10岁开始,她患上一种叫神经性视听障碍的病,表现为经常出现幻听、幻视。她虽然与常人处于同一空间,面对的却往往是完全不同的世界。这个世界是奇妙的、美丽的、或者也是让人感到恐怖的。
她在一篇文章里说:
“某日我观看着红色桌布上的花纹,并开始在周围寻找是不是有同样的花纹,从天花板、窗户、墙壁到屋子里的各个角落,最后是我的身体、宇宙。在寻找的过程中,我感觉自己被磨灭、被无限大的时间与绝对的空间感不停旋转着,我变的渺小而且微不足道。”
这样一种奇遇式的生活,对于日常生活来说,是不幸的;对于艺术创作而言,却是她的幸运。
性格孤僻,加上家人的不理解,她借助画画自我陪伴。
“我的作品来源于只有我能看见的幻觉。”她把只有她所能看见的那个爱丽丝仙境中的种种搬运到纸上,成为一幅幅独居个性的画作。密密麻麻的原点、莫名其妙的触角、布满原点的南瓜、长着人脸的花朵,这些是草间弥生艺术品中最为常见的元素。
喜欢她画作的人,觉得那些作品将人带入一个十分奇异的空间,就像童话世界。
看不懂她画作的人,或者密集恐惧症患者对她的画作就会十分排斥,认为是种坏品味。
不管怎样,她凭借个性十足的艺术作品,成为世界上身价最高的艺术家,并在东京拥有一座属于她自己的美术馆。
草间弥生在艺术领域真正展露头角,是从1957年她28岁开始。当时,他做了一个决定——去往作为波普艺术之都的纽约。
从此,她摆脱了富有的原生家庭、不懂得真正关爱她的母亲、观念封闭的祖国,全身心地、自由自在地投入艺术创作。
不管谁,再有天赋,名气与成功都不会一蹴而就。
在世人看到的光芒万丈的时刻,隐藏着日积月累的努力。草间弥生刚来纽约时吃过苦,最贫困时,靠着从垃圾箱里翻出的残羹冷炙充饥。画画是她全部的精神支柱。
1962年,在纽约市的绿艺廊参加了七人联展,展出作品是软雕塑,参展艺术家包括了安迪·沃荷、克勒斯·欧登柏格。
1964年,草间弥生组织“千船会”展览,把阴茎模样的软雕塑塞进船内,房间的周围都是这些作品的图片。那些突出的阴茎从墙壁上的印刷品中得到回应,所有人都感觉被淹没其中。
1966年,她在威尼斯双年展时的户外装置艺术,以两美元一颗的价格销售展出的银球作品,试图以这个举动来批判当局反对艺术家出售自己的作品。
通过几次展览,她开始在艺术界获得一席之地,并且越来越受到关注。当然,也有争议。
总之,都是常人看不懂、也难以理解、甚至无法让人接受的艺术形式。
关于这种艺术,蔡康永在文章里做过这样一番解读:“草间弥生不知是在哪面墙上钻了一个洞,窥知了造物者的某个手势或背影,她从此寄居于这面墙上,在两个世界间来回顾盼。”
大概,真正的艺术家,在某种程度上就应该是一个疯子。
除了困扰一生精神疾病、独具匠心的艺术作品,在草间弥生的传奇人生中,还有一段惊世骇俗,同时也是无法让常人理解的恋情。
对方是一个叫约瑟夫·康奈尔的男人,他比草间弥生大26年。他俩都是艺术家,都有一个不懂得关爱子女的母亲。艺术上的欣赏,加上命运的惺惺相惜,使得两人一见钟情。
他们第一次见面时,性格内向的约瑟夫·康奈尔很坦诚地表白:“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像你这样可爱又漂亮的女生。”他为她写情诗,最多的时候一天会写上十几首,塞满她家邮箱。他每天给他电话,有时候电话粥一煲就是整整半天。
就是这样一种无性的、柏拉图式的恋情,前后持续了十年之久,直到约瑟夫·康奈尔去世。
“没有比他(约瑟夫)更单纯的人了。在我所有创作艺术的朋友当中,他最伟大。”这是草间弥生对约瑟夫·康奈尔的评价。没有性的爱情,或许是一种残缺,但是能够纯粹如许,长久如许,已是珍贵的遇见。
草间弥生抓到一手烂牌,她却把赢了。
来源: 江徐的自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