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大鲨鱼(孟志刚)
出行之日愈近,担心愈多,神经愈紧张。那几天是车子不敢开,生怕出点什么事故;吃饭再三小心,别让什么生冷辛辣之物弄坏了肚子;早晚多穿点衣服,别着凉感冒又咳嗽。
行李装箱,衣服要用真空袋;药品,感冒药,拉肚子药,创可贴,速效救心丸,老伴偏头痛常用的止痛药,婴儿用的中药肚脐贴;手提电脑,IPAD,手机,插座转换器,婴儿用的电动理发器;儿子喜欢吃的牛肉干,脆哨,糟辣,湿米粉(怕坏了,放在冰箱里,出发时马上装箱)……反复称重,调整,可别超重找麻烦。
终于踏上征途。2013年4月11日,一早出发,8点5分,贵阳到北京,11点下飞机,基本正点。在机场3号楼,办好美联航UA850的登机牌,托运好行李,也就快下午一点了。
匆忙中,没听见孩子的电话,好在机场有免费上网,发个邮件,电话又过来了。告诉他们一切顺利,准备安检登机。
登机时间到了,看着人家在排队,有好几行。原来是美国佬的飞机座位分几个区,要按区排队,分区登机。波音777,咱是C区,后舱几大排,基本都是中国人,且不少是中老年的夫妻。
起飞不久,就发放入关单核报税单,同一排的老夫妻中的老头子,从一开始到十几个小时后,都还没有搞清楚表怎么填。晚上难以入睡,很多人在看座位后边的小屏幕混时间。当中有电影、电视、游戏、飞行情况如位置高度速度温度等。
飞行图显示,飞机从北京起飞,并不是经日本、太平洋上空,而是由东北、俄罗斯库页岛、鄂霍次克海、白令海峡、阿拉斯加、加拿大、再进入美国本土这样一条航线。据说飞美国东海岸的航线如果经北极上空是最近的。估计我们飞的这条航线也是这个道理。
国内航线的空姐一般都是二十来岁面目娇好模特身材,三四十岁都少见。这美联航则是一群四五十岁的空嫂、空妈,当然干起活来干净利索,比那空姐豪不逊色。其中一位脖缠艳丽花色丝围巾,头挽丸子发髻,上插一朵鲜花,搭手扭胯款款而来,令人眼前一亮。然而一到跟前,My god!浓妆艳抹仍掩盖不住的皱纹,无论如何也应是花甲人生,怎么说也是个空婆才对呀!老伴惊讶之余更多的是感叹:那鲜花代表了她的人生态度!
飞行时间太长,机声轰鸣,座椅狭挤,那小屏幕光线刺眼,看书也头昏脑胀。一位七八十岁高个儿老头,过道上来回遛达,后来干脆盘腿坐在洗手间旁宽敞一点的过道上,空姐要他回座位,他说呀实在是难受,受不了啦,语言不通的空姐仍然把他赶回座位上。
煎熬了将近十三个小时,11000多公里,终于降落在美国芝加哥奥黑尔机场,仍然是4月11日下午4点半!一路向东,每小时九百多公里的速度,刚好赶上地球旋转的速度。瞬间感觉时光倒流,如果不停地往前飞,不就永葆青春了吗?!
落地之时,兴奋之余,竟然出了个多年在外乘飞机从没有的小岔子。下了飞机,过了廊桥,都快到关口了,才发现把一件行李(拉杆箱)落在了机上!赶紧往回跑,碰上空姐,问有什么事,我结结巴巴地说:“My baggage! I forgot!”空姐居然听懂了,说她们已经发现了,让我回去拿。
拿了行李,排队出关,两三百人,只有三个海关人员,队伍慢腾腾地往前移。一位女警官牵着一条杜宾犬,在队伍中来回嗅着。机上艰难填表的老夫妻又被小狗盯上了,警察从他们的包里翻出了两个苹果,然后在他们的入关表上不知写了些什么。过关时,海关人员和老俩口语言不通,不耐烦的官员和有些惊恐的老人比划了半天,还找人翻译,好容易才过了关。
等了两个多小时,马上到关口了,突然一排电脑都停电了!只好又转到其国内关口。这边海关官员好像没有华裔面孔,估计没有懂中文的。因没记下儿子的具体住址,入关单填不全,又怕我只会看不会听的蹩脚英语,到时管非所问引起误会,干脆就装个英语文盲。还准备了一张纸,上面用英语写着:We cannot speak english.We came see our son. If there is any problem,You can ask our son.(我们不会说英语,是来看儿子的,如有问题,可与我们的儿子联系。)上面留了儿子的电话。
还是怕生出意外,就请旁边入关的小伙子,告诉海关官员,是来看在芝加哥大学读书的儿子的,呆三个月,返程票都买好了。官员还问带了多少美元。最后签了个半年的期限。
折腾了三个多小时,这才出了关,看到了两年未见的儿子,一个拥抱,旅途的劳顿刹时飞到了九霄云外。
此时天色已黑,儿子打了个车,在沥沥细雨中进入了芝加哥城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