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据称将是1930年代以来最严重的全球经济衰退,世界各国央行及政府透过购债及预算支出,已砸下至少15万亿美元的刺激措施,以减轻冲击。
但对于一些还在苦于应付2008-9年金融危机遗绪的国家而言,这些措施无疑将让债台更加高筑–国际金融协会(IIF)估计,自2007年以来全球债务金额已增加87万亿美元,其中政府债务增加70万亿美元,占了绝大部分。
IIF称,单是今年就可能看到全球债务与国内生产总值(GDP)之比上升20个百分点,达到342%,这是基于经济萎缩3%和政府借款较2019年翻倍的估算。
背负沉重债务的日子过得并不逍遥:那些负债累累的国家痛苦最大,无论是像意大利这样相对富裕的,还是像赞比亚这样的,这些国家在疫情来袭之前就已经捉襟见肘,目前正直奔违约而去。
但即使是最有钱的国家也不能幸免。不断攀升的债务可能会让德国和美国丢掉AAA信用评级,而各国政府将越来越依赖央行来控制借贷成本,甚至直接为今后数年的支出融资。
从历史上来看,每当一国提高债务水平时,情况就会发生变化,柏瑞投资的多元资产全球主管Mike Kelly称。这场危机…让我们回到了在2016-2019年刚刚开始摆脱的缓慢增长陷阱。
他预计,未来数年政策制定者面临的挑战,将是找到一种方法去应对我们几乎在一夜之间陷入的这种巨额债务-GDP结构。
目前,在今年全球经济可能萎缩5-6%的情况下,扩大举债和支出是生命线。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预测,今年公共赤字占国民收入的百分比将从2019年的不到4%跳升至近10%。
即便欧洲经济强国德国也自2013年以来首次举债。美国财政部的第二季借款将接近3万亿美元,是此前数据的五倍多。
据德意志银行计算,今年公众持有的美国联邦债务将升至GDP的100%,上次达到这个水平是在1940年代;到2030年将接近GDP的125%。2019财年这一比率为79%。
不过,最终当各国开始把越来越多的年收入用来还债时,债务可能会拖累经济增长,这种情况在发展中国家曾一再出现。
经济合作暨发展组织(OECD)秘书长古里亚本周在英国金融时报的网络会议上表示,在这种情况下加快经济增长,就像背负许多债务却努力想飞,而现在我们要增加更多。
**量化宽松并非总是灵丹妙药**
低利率将使一些国家负债累累。比如,日本的债务负担是GDP的两倍多,但其仍印钞发债,然后由央行去买债。
控制利率和保持利率在低点的能力是维持偿债成本在低位的关键,我们预计这种趋势会持续,东方汇理资产管理固定受益部门主管Eric Brard表示。
但这种趋势在美国和欧洲将加速,因为欧美央行消化了很多超额债务。
但在一些国家,平均GDP增速数年来远低于利率,意味着即便在新冠疫情爆发前,他们的债务比率已经在不断上升。
凯敏雅克资产管理(Carmignac Gestion) 资委员会成员Kevin Thozet提到,意大利就没有受益于持续五年的低利率。
意大利债务约相当于国内生产总值(GDP)的135%,可能增至约170%–这些水平是不可持续的,因此该国要么需要快速增长,要么需要债务互助,他说。
他指的是将欧洲风险分摊到所有成员国的想法,而富裕国家抵制这种做法。
根据百达资产管理,截至2019年底,发达国家中债务可持续性最差的是希腊,其次是意大利、日本、比利时和英国。
但是,意大利和其他南欧国家的借款有欧洲央行的支持,这是大部分发展中国家所没有的。
十几个新兴经济体的央行已经启动了自己的量化宽松计划。但是,由于没有庞大的国内储蓄池,多数新兴市场国家都依赖外国投资者来填补国际收支赤字和支撑本国货币。
此外还有通胀风险。这些将使他们印钞支持增长的力道受到局限。瑞银新兴市场分析师Manik Narain说,在巴西或者南非,债券购买计划可能导致收益率曲线末端的实质利率大幅上升。
南非如何能以10%利率偿债?这种债务变成不可持续,并带来危机–充其量只会拉低GDP增长,他说。
分析师表示,这种情况可能令一些发展中经济体走向又一次的贬值和通胀周期。
令人担心的是,一些较大的发展中经济体–土耳其、巴西、南非–正在朝这个方向走。百达投顾全球债券主管Andres Sanchez Balcazar说。
巴西和南非的经济年增长率多年来一直低于2%,利率却分别高见14.25%和7%。
根据美国银行估计,到今年年底时,巴西与南非的公共债务与GDP之比将分别触及77.2%和64.9%。IMF数据显示,十年前的比值分别是约61%和35%。
NN Investment Partners固定收益解决方案主管Edith Siermann说,债务水平上升会导致这类发行人借贷成本上升。
长期疑虑是,谁将为此付出代价?
文章来源: Reute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