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吕艳
基督城的雨水实在是多,自昨天晚上到现在就一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习惯了晚饭后出去散步的我因为天气的原因只有宅在家里,任思绪带着我飞到回到遥远的故乡。
我的家在东北,儿时的记忆中,花生是稀罕物,那时的生产队花生种的少,一望无际的大田里满是待收的玉米,大豆,还有被压弯了腰的红得发紫的高梁……
生产队仅有的几亩花生收获后,全屯的老老少少像赶集一样提着篮子密密麻麻地排列在那片薄地里,刨拾着土里的残留。记得有一次,很大的一场秋雨,尽管已经下了大半晌可依然在继续,妈妈带着我,头顶着塑料布,脚穿胶底绿色解放鞋,又一次来到了那片花生地。由于较长时间没有下雨,那些经过几次刨挖仍隐藏于土层较深处的花生不但没有腐乱,甚至也没有发芽,现在经过雨水的冲洗便白白的亮亮的裸露在地面上。妈妈和我,在风雨茫茫的旷野里弯着腰慢慢地走着,不时的抬起手来,抹一下淌进眼里的雨水,眼睛一刻也不停歇地在一道又一道田垄间搜寻,虽然衣服几近湿透,虽然脚板已是冰凉,但收获的喜悦却激励我们继续走下去!从这个亮点走到那个亮点,惊喜也从这个白亮的花生跳向那个泛着白亮的花生……妈妈和我的腰背,为了这一个又一个白亮的花生一弯一直,一直又一弯……
多少年过去了,我的现在已是青春不再,妈妈的现在已是风烛残年;人生充满了变数,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我会来到位于地球另一端的基督城,并在这里开始新的生活。生活是艰难的,现实也很残酷,但无论如何自己也要努力学会用微笑让生活变得柔软。特别喜欢欢乐颂里那句经典的台词–“生活虽然是一地鸡毛,但仍要高歌猛进”,人生本来就不易,生命本来就不长,但愿在这里我会活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2017年8月14日发表于新西兰华文笔友会)